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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的導數與微積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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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消食。

這裏開設的店鋪多為名牌服飾,最低的價格都要兩千元。

像慕婉婷這種闊太太,身上衣服就沒有低於過三十萬的。

低樓層除了奶茶小吃店外,一般來說就是名牌服裝店,女人想買衣服很久了,但公司財務危機後,她一直找不到機會。

果然,回來先聯系顧緣聽是一個正確做法。

“對了,段鸞司那邊,你沒有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吧?”慕婉婷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顧緣聽眸光微閃,紅唇勾勒出坦然的弧度,“當然沒有,我知道他和伯母你關系比較緊張,自然不會告訴他。”

這話語的意思十分明顯是站在了女人這邊。

慕婉婷心裏越發舒暢起來,對眼前這個“女孩”也更為滿意。

【112】關於討好丈母娘

“剛剛不應該直接坐電梯下來的,”慕婉婷忽然蹙眉道:“這下子還得一層一層上去。”

那模樣美艷的女孩聽罷,立刻笑著道:“沒關系,反正也是逛街,慢慢逛著,您可以多挑一些喜歡的東西,今天一定讓您盡興。”

慕婉婷挑挑眉道:“好,既然你願意孝敬我,我也自然樂得接受,雖然緣聽還沒有進我段家門,不過嘛,我倒是允許你現在就叫我一聲媽媽。”

“……”心裏那冷意彌漫,寒天凍地,不過長發少年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漆黑的雙瞳流露的目光像是看透眼前女人虛偽傲慢做派的光線,在女人和身邊男孩轉身朝著一家黃金首飾店走去的時候,少年微微瞇眼,狹長眼眸帶著些許嘲諷,道:“好啊,媽。”

顧緣聽伸手理了理頭發,盯著前面兩人的背影,唇角勾勒著些許嘲弄的弧度。

他自然給婉婷女士準備了一些驚險刺激的“小插曲”。

一定,讓婉婷女士感到盡興。

周邊琳瑯滿目的商品晃的人眼睛都要瞎了,一排排昂貴精美的首飾被工工整整地展示在櫥窗裏。

女人走進一家黃金飾品店,店員穿著紅色的旗袍,上面繡了彩鳳圖案,一看見客人,便立即熱情地走了過來,道:“三位下午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慕婉婷微微仰頭,語氣透漏出某種傲慢的味道:“我隨便看看。”

一邊說這種話的,要麽是大富大貴,要麽就是只看不買。

店員們都是寫有眼色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客人身上那些名牌服飾,於是更為禮貌熱情地接待客人們。

顧緣聽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

慕婉婷在櫃臺前簡單看了看,忽地,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條黃金項鏈上。

優美的三條曲線交錯,交叉點被鑲嵌了一顆精美泛光的鉆石,鉆石是十分罕見的藍色。

她眸光微亮,道:“這條拿出來我看看。”

這些首飾都沒有標明價格,昂貴的首飾店都不會直接把價格標在明處。

店員見此,心覺有戲,立刻將裏面的項鏈拿了出來,就在女人接過項鏈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口的長發少年忽然走到她身邊,道:“媽,您先挑著,我去一趟衛生間。”

慕婉婷點頭:“去吧,快去快回。”

畢竟還等著顧家小姐幫自己付錢呢。

顧緣聽提著自己的包,轉身走出了店鋪。

離開前,他回眸又望了眼正在戴首飾的女人,觸角弧度更深,卻也更為冰冷。

在男孩的認知裏,女人挑東西總是覆雜又麻煩。

因此他一進店鋪便找了處沙發坐下,繼續玩游戲。

男孩神色懨懨,眸光百無聊賴,時不時看一眼母親,女人正在興頭上,他便癟癟嘴,煩躁嘀咕一句:“有夠事兒多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聲錯愕的驚叫忽然從前面那女人的口中傳出!

“這是怎麽回事兒?!”

慕婉婷眼瞳瞪大,看著鏡中自己脖子和鎖骨一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疹子!

紅色的疹子又痛又癢,密密麻麻,像是雞皮疙瘩一樣令人難受!

“你們的黃金是假的嗎?!”

她厲聲呵斥道。

女人有一個過敏問題,假的金銀會令她的肌膚產生不良反應。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在場店員都有些驚訝,他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類情況。

“請您別急,女士,我們的黃金是絕對純的!”

慕婉婷趕緊摘下項鏈扔在櫃臺邊,忍不住伸手撓撓自己的脖頸。

她氣的咬緊牙關,吼道:“好啊你們這家店!竟然賣假首飾!”

這話一出來,店長心頭頓時感覺十分委屈:“不可能的!我們家飾品都是純金,每一樣都經過查驗以後才擺上櫃臺,女士,是否你的過敏其實恰恰為真金過敏呢?”

“才不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不知道嗎!?”

吵鬧的聲音很快吸引了一些過路人的註意力。

店長無奈,只能先讓兩三個店員去門口驅散一下圍觀者。

“我們店鋪真的是純金,女士,您若不信,我們可以立刻檢測,店鋪備有電子測金器。”

“誰知道你們測金器是真是假?!”

“您若實在是不信,我們就找警察來處理吧,找警察來好嗎?”

“什麽人啊你們這是?!什麽服務態度?!我過敏了不給我找醫生,還找警察?!”

“……”

吵鬧聲不絕於耳。

慕婉婷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受不得半點兒委屈,好不容易飛上枝頭變鳳凰,自然看不起麻雀。

事實上,她對珠寶黃金很有鑒別眼光,從其質量、色澤、軟硬、敲擊後發出的聲音等方面能夠判斷出是否為真黃金。

她知道手裏的黃金是真的,但至於為什麽還是過敏,她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女人可並不在意這具體的緣由,說不定這麽一鬧,能夠讓想要平息事態的店家直接將黃金項鏈送給她。

當然,也算是給顧家小姐節約一筆,讓對方更加尊敬自己。

店長心頭萬分焦灼,拿起手機就想要報警,但慕婉婷卻一把搶過手機,鬧道:“你幹什麽!?你們就是這種服務態度嗎?!”

“不是,女士!請把手機還給我好嗎?!”

吵鬧聲越來越大。

監控鏡頭下,慕婉婷的臉色和聲音都被清楚的顯示在了顧緣聽的手機畫面中。

倚靠在廁所隔間門板上的少年戴著耳機,仿佛在看一出好戲般,唇角勾勒著,一邊欣賞,一邊跟電話另一頭的少年道:“段少爺,你繼母經常這麽潑婦鬧街麽?”

電話裏傳來段鸞司嘲諷的話語:“是啊,她被我氣得不止一次這樣鬧了,但老不死的一回來,就立刻又小鳥依人,言語間多為包容,實則一直在側面說我有多過分。”

“你爸因此而罰過你?”

“是啊,把我關屋子裏,不讓我跟這女人接觸。”

“哈哈哈,你說這些老男人,怎麽一個個都這麽喜歡玩眼瞎呢。”顧緣聽笑道。

段鸞司挑挑眉:“這誰知道?恐怕是老男人們的特別屬性吧。”

顧緣聽微微點頭,嗤笑著:“你說的有點兒道理,段少——靠!!這怎麽回事?!”

站在隔間裏,正幸災樂禍盯著屏幕的少年此刻眼瞳裏全然沒有了那種喜色。

顧緣聽盯著監控,當目光捕捉到監控畫面了某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時,那美艷的雙瞳,霎時表露出來一股子不可置信的神情,呢喃著——

“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

這邊兩人聊天,那邊兩人罵街。

店長的心理素質還算不錯,都這樣了,還保持著冷靜的語調,道:“女士,您把手機還我,我不報警,我們商量一下解決方案好嗎?”

聽到這話,慕婉婷情緒緩和了點,語氣卻依舊有幾分尖酸,“方案?你們想給我什麽樣的補償?”

她把手機扔回給店長,情緒稍微緩和些以後,那脖子上的各種刺痛和癢意便又開始卷土重來。

慕婉婷的表情又猙獰起來,指甲把脖頸鎖骨一塊兒肌膚扣的更加紅。

女人心下覺得不太對,明明都已經取下項鏈了,小紅疹卻還在出沒,而且還出現在了沒有被黃金接觸過的地方。

店長道:“這樣,我們把這條項鏈送給您當做補償好嗎?”

“你以為我進你們家店,我就缺錢買這條項鏈嗎?!”慕婉婷道。

“那女士您看看您的要求呢?”

她忍著不斷湧起的癢意,道:“至少再送兩條同一個價位的!”

這要求屬實有點兒過分,這條項鏈的市值有三十四萬,送一條已經虧了,還送兩條,那簡直是虧大發了!

“這……這我們沒辦法接受。”

“賣假貨還說沒法接受?!你們店鋪拿著假黃金出來害人,我今天只要你們三條假項鏈沒把你這店砸了已經算給面子了!聽你口音就是鄉下的吧?!鄉下窮酸女還上城裏要飯來了?!”

“女士,你這人身攻擊就太不應該了!”

慕婉婷被脖頸的癢意和刺痛折磨的脾氣又逐漸火爆起來,直接開罵道:“怎麽不應該了?!還說不得是吧?!你今天——”

“請等一等,各位!!”

突然,一聲不知道哪兒來的人影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慕婉婷一楞,店長也頓了頓,隨後她看向門口的店員,蹙眉道:“不是說了讓你們先暫時關個門嗎?”

店員們立刻委屈道:“抱歉店長,我們也不知道這少年是從哪兒溜進來的。”

——而且好像完全沒註意到他站在邊上。

“兩位,先別急。”中間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少年忽然在慕婉婷和店長疑惑的眸光裏拿出了一個稱,又拿了一個小杯子出來。

轉過頭,對著身邊的慕婉婷平靜卻又莫名友好的說道:“美麗的女士,請放心,我可以通過阿基米德測量黃金的原理,來幫你討回公道,畢竟賣假貨欺騙客人甚至害客人過敏這種事情,身為一個正義的人,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慕婉婷:“……你誰啊?”

陸仁嘉推推眼鏡,厚重的鏡片反射過一道精亮的光,認真道:“在下陸仁嘉,今年十八歲,單身,不愛抽煙喝酒,無不良嗜好,未來意願是成為一名金融男,但不排除成為精神科醫生的可能性,您現在可以先認識我,也許以後,我們能成為一家人。”

慕婉婷:“……”

女人聽著這一對近乎自我征婚介紹的話語,竟是莫名感覺嘴巴裏可以喋喋不休的話語一下子變成了失語。

陸仁嘉推推眼鏡,細心地等待著面前女人的反應。

雖然表面平靜,然而心裏已經很有自信地給自我的出場白打了十分。

——英勇出手的風範,一定可以讓丈母娘對自己產生好感,從而讓緣聽小姐也看見自己身上的閃光點。

這是一場告別單身,討好未來丈母娘和小舅子的大作戰。

時間:十月四號下午一點左右

地點:廣貿大廈商場

人物:陸仁嘉,未來丈母娘and小舅子,老婆

事件:《討好丈母娘大作戰》

現在——開始!!

【113】關於我的明確結果

高跟鞋踏地的聲音噠噠噠地在商場中回蕩,從這急促的步伐和連綿不斷的聲音可以判斷出鞋子的主人應該正處於某種抓狂和焦急的狀態。

顧緣聽的臉色看著十分難看,低沈沈的,微啟的唇下能夠看見那緊咬的牙關,小虎牙尖銳鋒芒,莫名給人一種下一秒就會撲上某個人對著他的頭一口狠狠咬下去洩憤的感覺。

長發少年現在的確氣的想咬人,心跳也因為情緒而加快。

被氣得牙癢癢心梗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誰會料到竟然在這裏看見了那個舔狗,並且還出來幫慕婉婷那女人解圍。

顧緣聽走到黃金飾品店門口,打算進去把人哄出來,但門口被一堆吃瓜群眾堵得水洩不通,讓他很難擠進去。

——艹。

一聲暗罵,少年秀眉倒豎,透過人群縫隙留出的空間,死死盯著前面櫃臺前正在做某種無聊測試實驗的幾人,心下也越發的焦急。

這家黃金店是他自己的,有些昂貴的首飾都是顧緣聽放進去轉賣的。

追求者們會送他很多東西,但少年實際對那些玩意兒不感興趣,因此就在一些繁華的商業地段開設奢侈品首飾店。

今天他刻意選擇了這家,黃金都是真金,只不過所有的櫃臺展示款都塗了一點兒能夠引起蕁麻疹的特制藥水,越敏感的肌膚越見效快。

其他客人來的時候,店員會從倉庫裏取幹凈的備用貨,因而不會誤傷別人。

顧緣聽提前通知過店長和店員,招待這位女士的時候就不用拿備用貨出來了,這樣不管她挑哪一款,都會皮膚過敏。

他大概能夠預料到婉婷女士的反應,畢竟從段鸞司那裏了解過這女人——愛錢,貪圖便宜,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虛偽,做作,想要多要點兒補償,一定會鬧。

於是他計劃在女人鬧過之後,先滿足她的心,送一套首飾出去,像慕婉婷這類人想必很喜歡這種自己“競爭”而來的東西。

等到她離開以後再安排人去偷回來。

把人捧上天堂再打入地獄,看婉婷女士千變萬化的臉色,對她惡作劇一番,整一整這個拜金虛偽的女人,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這家夥……”顧緣聽心中火氣升騰起來,“你是成天想辦法在跟我作對是嗎?”

他煩躁地看了眼前面眾人,而後深呼吸一口氣,開始奮力向前面擠。

等到少年終於一邊生氣一邊擠進去以後,卻只聽不遠處那戴著黑框眼鏡的家夥忽然推推眼鏡高聲地宣布用阿基米德原理測量出來的結果——

“所以,項鏈是真金,店家沒有賣假貨,因此假黃金過敏不成立,阿姨您可以放心,雖然一定得索要賠償,但我們也要合理的索要賠償,不給對方我們胡攪蠻纏的壞印象,畢竟像您這麽美麗又高貴的女士,才不會為了區區一套首飾而拉低身價。”陸仁嘉厚重的鏡片突然閃爍起晶亮的光,垂眸認真地看著身邊正處於痛癢折磨卻強忍著痛苦非得要訛一套首飾鏈的女人,豎起了大拇指。

“……”

慕婉婷本就因為過敏痛癢而面色難看,如今結果一出來,她臉色就更像是被人用漆黑鍋灰塗過一樣!

她就是想要多拿一套首飾啊!!

——這假黃金的理由沒法用,店家又怎麽可能吞下這悶虧大出血地賠償自己?!

這人真的是來幫忙的嗎?!!

“你——”伸出的手指著陸仁嘉,慕婉婷感覺自己一口老血哽在胸口。

但那少年見此,卻像是被忽然觸動了某根神經一樣,感到地握住女人的食指,推推眼鏡,仿佛後背有一束光線在不斷照射他英雄的身姿般,謙虛道:“我知道阿姨想說什麽,不用太謝謝我,我只是簡單的幫您尋找出了真相。”

“找出真正的過敏原再對癥下藥,這正是我副業作為醫生的職責所在!”

“……”

“滴滴滴……”店長的電話忽然響了,她漲紅的臉色在看見來電顯示以後,終於有了幾分緩和。

立刻接通道:“老板,我們這兒出了點兒事兒。”

她簡單說了下經過,對面少年的語氣似乎有些不穩定,像是也被什麽一樣氣到了,直接跟店長道:“把櫃臺裏的項鏈手環和戒指包起來,當做補償送給他們,讓他們趕緊走!”

這結果讓店長略微驚愕,“可是——”這不虧死了嗎?!

“趕緊的!”

“好。”

店長開的免提,因此那店老板的聲音在場人都能聽見。

並且聲音聽著像是十八九歲的少年,低沈好聽,就算是語氣略快,聽得出在憤怒,也能夠讓人感到些許麻酥酥的感覺。

對方也許是哪家公子哥,這家店鋪只是開來玩玩的,不然怎麽會一賠出手就這般闊綽。

慕婉婷的在電話那頭的言語傳來以後,終於緩了下來。

大概是心理原因,得到補償的滋味也讓她覺得脖頸的痛癢似乎也沒剛才那麽嚴重了,反而是一種升騰而起的滿足感讓她顯得更為得意,對上店長那不甘心的眼神,女人嗤笑一聲,直接道:“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包起來?!”

店長深呼吸一口氣,“不情願”地拿包裝袋將一套首飾給包了起來,用紙袋裝好,遞給女人。

見結果出來,那些吃瓜圍觀群眾也開始散去,接過紙袋以後,慕婉婷對著身邊陸仁嘉蹙眉狠狠道了句:“以後給我少管閑事!”

不知道是哪裏讓女人不高興了,陸仁嘉覺得自己有點兒小委屈,不過對方是緣聽小姐的麻麻,對待未來丈母娘,一定要像對待緣聽小姐那樣有耐心且溫柔,才能夠攻略下!

因此陸仁嘉很快拋開那小小的委屈,推推眼鏡認真地說:“十分抱歉,阿姨,但是您身上的疹子還在冒,我送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不是假黃金過敏的話,興許我們得去專業醫院用專業儀器檢測。”

慕婉婷冷聲嫌惡道:“不用了,我自己會去,你哪來的回哪兒去,別在我身邊晃蕩。”

她說完轉頭對著另一邊沙發上的小男孩道:“走了!你這臭小子!你媽我受這麽大委屈,你還坐在沙發上玩游戲機?!”

但那男孩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放下了游戲機,盯著陸仁嘉,雙瞳泛著些許晶亮的光,好像對少年剛才做的阿基米德黃金檢驗方法很感興趣 椒樘。

“為什麽你會說質量一樣的黃金,溢出的水卻有區別?”他忽然走到陸仁嘉身邊問。

“因為密度不同,”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平靜道:“初中物理會講,小舅——小弟弟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先給你簡單介紹一下。”

“好。”

雖然對方看著是個窮酸佬,不過倒是蠻有意思的。

男孩唇角微勾,俊秀好看的臉露出微笑時的模樣在某個瞬間不知道為什麽倒是挺有幾分段鸞司的味道。

下一秒,陸仁嘉腦中的拳頭就狠狠打碎了這個想法。

——畢竟是自己的未來小舅子,可絕對不能跟主角攻扯上關系。

黃金店門口人散了不少,這時候又是高跟鞋踏地的聲音傳來。

不過聽著已經比之前緩了一些。

這種聽聲音辨別主人情緒的方法,很多吃瓜路人們已經練成了。

“媽,我剛剛看見這裏圍了一些人,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偽音一出,瞬間吸引了櫃臺邊的三人。

陸仁嘉一頓,很想上前跟緣聽小姐聊天,不過腦子裏依舊浮現著學委話,那些話就像是鎖鏈,把少年蠢蠢欲動的心給綁了起來。

——畢竟現在緣聽小姐可能並不想見到自己。

他看著喜歡的女孩快步走過來,那臉上的不耐和煩躁是那般明顯。

絕對是因為瞥見了自己!

“……”

啊,好難過。

但是無可奈何。

——不過至少今天先把小舅子穩住了。

不算虧。

【114】關於我對寧缺同學的小愧疚

人來人往。

明明人多又熱鬧的,然而此刻提著小米粥站在椅子邊的少年周身卻仿佛寒天凍地,過路人幾乎都能夠感受到來自他身上散發的無差別冷箭攻擊。

“這麽好看的人,為什麽臉色看著那麽差啊……”

“看樣子應該在等女朋友,遲到了?”

“不,我覺得是直接爽約了。”

“……”

漆黑的眼瞳盯著手中顯示正在撥打號碼的屏幕,寧缺眸光深幽冰冷,白皙的手背上似乎還能看出冒出來的幾根青筋。

他唇縫平成一條直線,俊美的臉冷漠起來時,總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小米粥最開始是溫的,但不排除它現在已經被寧缺周身的冷意給變成凍塊的可能性。

當死死盯著的手機終於在一聲輕微的震動過後傳來想聽見的聲音時,少年幽冷深邃的眼眸這才稍微顯得緩和一些,附上耳朵,低沈沙啞地問了句——“你在哪裏?”

謹遵學委的教導。

在緣聽小姐對自己的壞印象消失以前,絕對不要讓對方再留下任何同自己相關的負面感覺。

因此陸仁嘉推推眼鏡,平靜淡漠地對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人道:“阿姨,既然補償也解決了,那麽我就先走了。”

慕婉婷早就不想看見這人了,白了一眼沒有理會。

但她身邊的男孩卻微微蹙眉:“你不是說還想帶我媽去醫院嗎?”

女人一聽立刻道:“誰要他帶了?!”

說著瞪向陸仁嘉:“趕緊走!”

——有點兒轟出去的意思。

少年對此似乎沒有任何惱怒,垂眸看著男孩道:“那麽待會兒你陪你媽媽去趟醫院看看吧。”

他說完,不再停留,在對面長發少年即將走到三人身邊的時候,便邁開步子,隨意地對擦肩而過的人微微點頭,緊接著如同陌生人一般,面無表情地離去了。

沒有跟擦肩的長發少年說任何一句話。

顧緣聽眸中劃過一絲驚異。

身邊人沒回頭,自己反倒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黃金首飾店鋪的門口。

美艷少年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捏緊。

和前天晚上在酒店裏一樣,被氣得拳頭輕顫。

心中莫名其妙的火焰冒出來,有種想要上前扯著這家夥質問為什麽可以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幹脆利落。

但想到身邊還有兩人在,得幹正事。

顧緣聽只得把這種憤怒給壓在心底,等解決了慕婉婷,他再好好跟這形象淩亂猥瑣的死宅男說道說道。

出了黃金首飾店,陸仁嘉這才註意到手機裏有兩條未接來電。

——是寧缺打來的。

他驀地想起這時候自己應該在商場的休閑椅子邊等待少年的。

“……”

咳。

有點兒小心虛。

陸仁嘉正準備回撥,對方第三通電話已經打進來了,因此他直接按下接聽鍵,還未開口,便聽對面寧缺忽然沙啞低沈地問道:“你在哪裏?”

聲音聽得出來帶的有別樣情緒。

陸仁嘉覺得寧缺同學一定是生氣了,畢竟自己也答應了在椅子邊等他的。

於是道:“抱歉寧缺同學,我忘了你去買小米粥了,剛剛在一家金鋪裏幫一名女士解了個圍,現在就回來。”

平靜的語調,實際上陸仁嘉沒什麽情緒的時候,一直是這樣說話的。

不過這一次,對面寧缺卻忽然十分難過地說:“班長,你總是這麽平靜,為什麽每次被忘記的人都是我呢?”

“……”

陸仁嘉推推眼鏡,面無表情地安慰道:“也許是因為寧缺同學還沒遇到永遠不會忘記你的人。”

寧缺:“……”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被安慰到。

遠遠地,能夠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運動外套的少年正靜靜坐在椅子上。

陸仁嘉走回到休閑椅邊上時,那白色略顯蒼白的少年輕輕擡眸,微微泛紅的眼眶像是剛才流過眼淚般,靜靜看了眼身邊站著的少年,紅唇微勾,將手中小米粥遞給他,平靜柔和道:“班長喝吧,還是溫的。”

這讓陸仁嘉終於又有點兒愧疚了。

一把名為“愧疚”的刀子插來——“撲哧!”

他坐在寧缺旁邊,接過袋子,又道了一次歉,“對不起。”

“沒關系,”白皙俊美的少年溫柔笑了笑,“我習慣了。”

陸仁嘉:“……”

“撲哧!”又是一刀愧疚。

啊,頓時覺得自己好真的完蛋。

手中的小米粥果然還是溫的,一口喝進胃裏,讓有點兒難受的胃部暖暖的,很貼心。

“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陸仁嘉推推眼鏡,認真地說:“我不是故意把寧缺同學一個人留在這兒的。”

寧缺微怔,唇角弧度似乎又揚了幾分。

但下一秒——

“我是真的忘了寧缺同學去買小米粥了。”

換言之——是真把你給忘了。

“……”於是那上揚的弧度在瞬間又僵硬住了。

“……班長。”

陸仁嘉耳邊傳來少年低沈疲憊的聲音:“你還不如不解釋。”

“可是——”

“快閉嘴吧。完蛋玩意兒。”

陸仁嘉:“……”

哦豁。

看樣子寧缺同學真的很生氣。

現在只能繼續安靜又老實地喝小米粥了。

【115】關於我所借的醫學書

商場樓下就是地鐵站。

陸仁嘉喝完小米粥,將手中杯子扔進垃圾桶裏,道:“回了吧。”

寧缺點頭,“好啊。”

吃完飯,也走了一會兒,小米粥果真很暖胃,喝完以後,胃部更舒服了些。

這一次陸仁嘉老老實實地排起了隊,當然,這也讓兩人在擁擠地鐵口等到了足足二十分鐘才進去。

他推推眼鏡,似乎對於等待之事無所謂,寧缺顯然也是如此,兩人面上都沒什麽抱怨,後者更覺得樂在其中。

一起出門不需要非得做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只要身邊是想要待在一起的人,就算發呆也好像完全不會無聊。

“回去以後班長要做什麽事兒?”寧缺問。

“看書。”陸仁嘉淡漠回應道。

“去圖書館?”

“不,”少年搖搖頭:“回宿舍,剛借的有書,回去看看。《神經醫學》看前言介紹的時候感覺有點兒意思。”

寧缺:“我和班長一起?”

“不用了,寧缺同學,”陸仁嘉面無表情地拒絕道:“我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待著。”

安全感是一個人非常稀缺的東西。

尤其是對於寧缺來說。

喜歡的事物總想要握在手裏,喜歡的人也無時無刻不想留在身邊。

只是可惜事物能夠握著,因為沒有自我意願,但人不同。

即便心裏再怎麽不願,也不得不暫時忍耐住看不見的焦慮。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若是真把人粘緊了,厭煩了,那才是自己的得不償失。

因此少年道:“好。”

他微笑著,一切不甘和渴望都掩藏在漆黑眼瞳的最深處,鎖進那箱子裏再死死按住躁動的盒蓋。

俊美的臉帶著笑意時,那陰柔溫和的神色就像是一朵能夠讓人放松身心的白玉蘭。

純潔又美好。

回去的路上,寧缺問道:“《神經醫學》的前言大概講了些什麽?”

對愛人投其所好,聊他喜歡的內容,總會是加分項。

果然,一提到這個,站在身邊的少年便推推眼鏡,似乎很樂意談論一樣,道:“看簡介大概是一種奇特的幻想癥,總是將自己幻想成別人,或是直接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寧缺眸光忽的一閃,笑了笑道:“我之前對這些也挺感興趣的,尤其是高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成為一名精神科醫生,畢竟世界上神經病太多了,比如胡非為這類,當然,或許當時也是報覆心作祟吧。”

他的語氣聽著有幾分無奈。

“那寧缺同學為什麽選擇金融系了呢?”

寧缺道:“我也不明白。”

他看向地鐵車窗外快速劃過的各種貼墻亮屏廣告,靜靜地說:“可能當時腦子一抽,就選擇了這個。”

陸仁嘉:“……”

——應該有答案可以解釋,寧缺同學也許不是因為腦子抽筋,而是身為這本校園文的主角受,選擇與劇情推進相關的設定是必須的,所以即便對醫學感興趣,到最後卻依舊選擇了和主角攻同專業的金融。

思及此處,陸仁嘉忽然覺得寧缺同學貌似又有點兒可憐,命運按照規定的路線行駛,作者要你當受就一定是受,沒有像自己一樣明白世界運轉規則的機會,沒有自我選擇的權力。

“要是人能夠選擇自己想要成為的人就好了,”陸仁嘉道:“一切設定由自己來構思,想當什麽樣的人,就是什麽樣的人。”

“的確,不過說起來,班長一提人格分裂,好像又喚起了我曾經的興趣。”寧缺紅唇微勾,瞇眼笑道:“看完書以後,班長給我講講吧,我也想了解一下。”

“我直接把書給寧缺同學吧。”

“不,我想聽別人講,聽班長講”寧缺挑挑眉,神色多出幾分狡黠,道:“從口中聽見的理解,總是比自己思考來的簡單的多。”

“可那始終是別人的。”陸仁嘉道,“是我的。”

寧缺卻說——“但我願意去理解班長所理解的一切。”

確實是始於顏值。

不過。

或許更吸引自己的。

是他對於很多事物的理解能力。

超乎尋常。

看不透,摸不清。

永遠,都這麽讓人意外。

“明天有安排嗎?”寧缺問。

地鐵到站後,兩人慢慢朝著學校走去。

大學生的街道在下午時沒有晚上那般熱鬧,畢竟不是飯店,而這街道兩邊又全是賣食物的。

“明天該幹正事了,做PPT,寫報告,審核攝影大賽初選的照片,還要幫輔導員寫文件資料。”陸仁嘉道,“本來昨天就想完成的,但後來出了點事兒,陪段鸞司同學去了一趟K市談生意。”

提到段鸞司,身邊俊美少年的臉色明顯有了幾分不悅,“班長未免過分老好人了,段鸞司那晦氣的家夥身邊應該不缺人陪。”

“也不免費,”陸仁嘉平淡的語氣裏帶著點兒小得意道:“我賺了。”

“……”寧缺道:“所以他給錢,班長才去的?”

“嗯。”

寧缺:“……”

心裏實際上平衡了一些。

班長的話,大概意思就是明天不希望被打擾。

按照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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